寻望星空从肉眼到天眼的仰望 见证中国天文百年之变
2022年10月30日,中国天文学会百年华诞。
100年前,中国还处在内忧外患、国力薄弱之中。 无数仁人志士走上了思想改良或产业救赎的道路,但也有一些人痴迷于仰望星空,坚持看似无用的天文观测。
2022年10月,中国科学家利用“天眼”发现比银河系大20倍的原子气体结构,为研究宇宙天体起源打开了一扇新窗口。
从肉眼到天眼,从小众到大众,是什么激发了中国现代天文研究的“能级跃迁”? 又是谁在驱使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一起“追星”?
“不知道能不能拍到火星的冰盖”
2022年11月12日,北京入冬第一场大风降温,驱散了持续多日的阴霾。 那是周末,晚上9点多,白石桥地铁口的行人寥寥无几。 立交桥旁边的空地上,一个放着三脚架和电脑的“摊位”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市民何先生今年第三次到展位拍照。 他住在附近的社区,今天的目标是火星。
记者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冻得直跺脚。 忙着摆弄器材的何先生兴奋地说:“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拍到火星冰盖,北京刮风的时候,空气很清澈,还有人在拍照在阳台上。” 通过深空(天体)。”
说着,他停下手中的事情,翻着手机里的相册给记者看:“这是我前两天拍的木星,这是土星……”
这时,一位少女和一位大叔在何先生的“摊位”前慢了下来。
“是射月吗?” 少女问道。
“反光镜上装有电子目镜!可以捕捉到很多细节。” 中年大叔说道。
“你知道怎么做!”
...
寒冷的夜晚,几个素不相识的人之间,因为一架望远镜,迅速拉近了距离。
这一切都不足为奇。 就在几天前,因为2000年发生过一次的“月全食掩天王星”,北京天文馆的直播引来了全网围观。
直播间连线的上海天文爱好者表示,下午外滩的最佳拍摄位置已经被抢购一空。
曾几何时,这些高大上的装备,只能停留在普通人的梦里。
抖音博主“老汪的闲小白”回忆说,小时候经常看《我们爱科学》杂志,被广告页上的望远镜迷住了。 可惜在那个年代,连最简单的天文望远镜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都是奢望。
他不敢跟父母提起,又没办法,终于使出了歪门邪道。 他一大早假装睡在小床上,直到很晚才闭上眼睛说“睡话”:“我要目镜5倍,物镜20倍天文望远镜!”我们的读者服务部东交民巷的《爱科学》有卖……
善解人意的父母相视一笑,后来找了个理由“顺路”去了读者服务部,但看到价签后,“老王”不好意思开口要了。
虽然后来在学业和事业上没能走上与天文相同的道路,但老王依然关注和热爱科普,准备“静下心来思考如何让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正向价值最大化”现在”。
14岁南斗天文学会会长
比起小时候的《老王闲白》幸运多了,现在孩子们有更多的机会付诸实践,许多年轻有趣的灵魂靠着天文聚集在一起。
北京八中西门外,楼顶的半球形观景台格外显眼。 在等待校天文社社长的时候,记者翻阅了“南斗天文社”的公众号。
从年初到中秋节,天文学会组织了两次观测活动。 在最近的观察记录文章中,还收录了几位同学的朋友圈感言。 一位名叫 Telescope 的微信同学写道:
“每次做作业或者走在路上,脑子里都会冒出很多问题:宇宙是什么?其他星球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人类会出现在地球上……这些碎片,在我看来,是游魂穆时代。”
看到从学校出来的施一宽,八中南斗天文社社长的“年轻”让记者有些意外。 在一群个子高大的高中生中,不知道这个14岁的初中生是如何“站得住脚”的。
聊着天,一宽拿出他们的天文选修课读物——《天体物理学导论》给记者看,说“看不懂,但能一点一点看”。 答案似乎就在这本厚厚的书里。
“天文研究的范围比较广,学习天文的过程会比较震撼。” 相比于探索的乐趣,他在2022年5月的全国中学生天文竞赛中获得一等奖,但他却不愿提起。
几年前,记者曾听八中一位老师说过,不功利的学习往往会取得“功利”的成果,而所谓的“不功利”,更多的是来自热爱和坚持。
奕宽从小就喜欢看星星,妈妈经常带他去天文馆听课,时间也没有耽误。 升入八中时正好有一节天文兴趣班,满足了他的爱好。
“现在设备没那么贵,老百姓用得起。学校天文台的设备,孩子们可以经常使用,这对施一宽帮助很大。” 义宽的父亲告诉记者。
3000多公里的“周日”路
30年代初,据天文学家推算,1941年9月21日,日全食将进入中国,“全国境内日全食时长几乎是数百年来唯一一次”。
年轻的中国天文学会成立了日食观测委员会。 为了积累经验,曾派出两支队伍到国外观测1936年的日食。
由于日本全面发动侵华战争,从国外定制的仪器无法运出,原定的9个观察团也缩减为2个。
其中,西北队将观测地点设在甘肃临洮,时任天文研究所所长张玉哲任队长。
这可能是世界天文学史上最惨烈的一次日食观测。
1941年6月下旬,张玉哲一行带着简陋的仪器,乘卡车从昆明出发。 冒着日机轰炸的危险,历时40多天,3000多公里的路程,终于抵达临洮。
他们在临洮“一天一天”的壮举,走遍了5个省的20多个市县,也沿途普及了日全食的知识。 沿途的人们第一次听到“天文学”这个词,对“日食”有了正确的认识。
为减少被敌机轰炸的风险,张玉哲将观察地点设在临洮市东部岳麓山泰山寺内。 当日9时30分,日全食的第一次失落终于如期而至。
临洮县近万人涌向岳麓山,有的准备了棕色墨镜,有的拿着墨染琉璃观看。 美术老师还组织学生画了日食小品。
日全食当天,在重庆、成都等大城市,市民依然“击鼓响金救日”,而临洮“当天锣声未闻”。
“我们在回程途中经过中国一些较大的城市时,举办了20多场关于日食和普通天文学的讲座。我们还收集了大量关于日食的照片、绘画和图片,并为中国举办了几次展览。公众。引起了人们对天文话题的广泛兴趣。” 张禹哲写道。
鲜为人知的是,张禹哲携带的是母亲病危的电报。 日全食三天后,母亲病逝。 悲痛之中,他写下了《日本轰炸机阴影下的中国日食观测》一文,作为对母亲最深切的哀悼。
天文学应该没有门槛
不到一百年后,观测和拍摄天体已经成为举起手机就能参与的“新常态”。 天文学越来越与现实和梦想联系在一起。
北大附中的数学老师刘洋曾在兼职学校担任过天文老师,这几乎和他的教学经历一样长。
他让天文教育成为通向一切可能性的桥梁:“有人想去更高的平台,我就往那个方向推;有的孩子喜欢天文摄影,你可以带他多拍几张;有的女孩子不想,我不想。”拒绝学占星学,在这个方向,我们可以谈谈历史和文化……”
天文学应该没有门槛。 刘洋不仅是一个社会的“领袖”,更是一个努力推倒社会围墙的人。 他和多位学科老师一起,向全校推广了一些“小众”活动,比如已经进入收官阶段的“FAST(中国天眼)观测计划”。
该活动由中国科协于2022年4月底发起,计划向青少年开放中国天眼1%的观测时间。 根据进展,它将向全世界的年轻人开放。
刘洋请来了各年级的相关老师,传播“英雄帖”。 不到一周的时间,初中部的“FAST观察设计组”就聚集了100多人。 经过多轮报名、培训、会议,共有15名同学成功提交Proposal。
进入秋季学期,北大附中的两个观摩项目已入围优秀项目,即将编制出版,为更多的学校和学生普及科普。
2022年9月19日,全国科普日,刘洋的学生、入围优秀项目之一的王立东站在北京主会场中国科学技术馆展台前,介绍了对观众FAST,大国重器——这一切的背后,是3个多月的轮训和协议修订。
除了台前站着的学生,一群十三、十四岁的少年,已经窥见了射电天文的雏形。
“虽然专题活动的组织在理论体系上无法达到全面认识,但从科普的角度可以学到很多,甚至产生深远的影响。” 2022年暑假,刘洋在古观象台认识了昔日的学生杨嘉彤。 这位中学时在北京天文馆志愿讲解1000多个小时的女孩,如今开始在MIT实验室做粒子物理研究。
晨光下的“中国天眼”全景(摄于2022年7月25日)。新华社记者欧东渠摄
“下一代天文学家的望远镜”
可以接收“天外来电”的射电望远镜,但靠近它的人无法“震撼”。
为了让“天眼”“静静”仰望星空,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划定了方圆近30公里的电磁波静区。
这意味着不能将所有电子设备带入该区域。
跟踪拍摄天眼14年的新华社记者欧东渠说:“这给我的拍摄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只能在每年‘天眼’维修期间拍摄。”
对他来说,这几天的维修期是一个宝贵的拍摄窗口期——从清晨到深夜,他每天背着几十公斤的设备,满负荷工作16个小时,绕着“天眼”转了一圈。 “山脉。
天眼的工作人员只能通过生活区的WIFI与外界交流。
“天眼”首席科学家李迪曾在公开课上解释道:“天眼”接收到一个场时,如果及时密集采样,就会得到连续的信号。 这些信号可能包含脉冲星信息,也可能包含您发送给朋友的一段短片。
“天眼”正在接收怎样的“天外来电”? 除了很多人已经知道的脉冲星和外星人,更神秘的是信号只有千分之几秒的快速射电暴——微弱的射电暴可以释放一个小时的太阳能量,而强烈的一个它可以释放出数年的太阳能量,足够现在的人类社会使用一万亿年。
这种神秘现象每天在宇宙中至少发生12万次,直到2007年才被人类发现。
2022年3月,我国科研团队通过“天眼”观测计算出快射电暴起源证据。
2022年6月,“天眼”发现了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持续活跃重复的快速射电暴,并将其定位在距我们30亿光年的矮星系中。 这一发现对于更好地理解快速射电暴这一宇宙中的神秘现象具有重要意义。
2022年10月,“天眼”发现了一个规模约200万光年的巨大原子气体结构,这对研究宇宙中星系及其气体的演化提出了挑战。
2022年12月,“天眼”前所未有地揭示了银河系星际介质的高清细节,这对研究银河系星际生态循环具有重要意义。
“天眼”首席科学家、总工程师已故南仁东曾说:“FAST是为下一代天文学家打造的望远镜”。
“中国天眼”进入成果爆发期。
“非科学竞争不足以生存”
2022年10月25日,北京建国门大桥西南角。
世界上最古老的天文台之一——北京古观象台,在紫微寺前院,几位黑衣黑裤的表演者演唱了8种仪器:象限仪、天象仪、黄道经纬仪、地平经度仪、地平经纬仪、计时仪、和赤道经纬仪被一个个推上舞台。
接着,远处传来阵阵嘈杂声和炮火声。 在清代古台的背景下,望着星空做记录的“张师傅”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踩...
科普剧《百年天文国宝》作为中国天文学会百年盛会的压轴节目,携天文界大咖重温往事。
北京天文馆的赵金良说,当他看到观众席上有一位老人时,他悄悄擦了两下眼泪。
没有了生于盛世的“天眼”和“壮年”,古台的沧桑,激励着天文前辈知耻而后勇。
1872年,法国人在上海建徐家汇天文台; 1898年,德国人在青岛建造了天文台。 与这些现代天文台相比,此时的中国官方天文台还有一个名字:秦天监。
1911年辛亥革命后随孙中山回国,留欧获工学博士学位的中国顶尖“天文爱好者”高禄,不久接掌秦天监,直接更名中央天文台。
1913年10月,亚洲天文台台长会议在东京召开。 东道主日本没有邀请中国官方天文台台长高卢。 而是邀请了上海徐家汇天文台台长劳继勋神父。 劳继勋神父虽然代表中国,但这仍然是莫大的耻辱。
从那时起,高卢就下定决心要创建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天文台。
在五四运动的推动下,近代中国天文学先驱们喊出了“知此时代,非科学竞争不足以生存;非集体讨论不会导致学术进步”的口号,以使天文学的进步 为了普及天文学,中国天文学会在北京古观象台成立。
北京天文馆将在天文学会百年盛会中重演历史。 通过奶奶和孙女对北京古观象台的参观,了解了我国“天文国宝”一百多年前被瓜分、掠夺、流放海外,历经磨难终于回到故乡的历史。
“排练时间很长,因为大家都不是专业演员,所以只能利用业余时间。” 导演和主演山岳告诉记者,他们打算拍一部电影在具体播出,让观众更好地了解那段历史。
北京古观象台,失而复得,历经古礼,今年已有580岁。 中国人借助8件大型青铜仪器,用肉眼观察天空、记录天空,历时487年,从未间断。
科普剧、北京天文馆编剧曹岩感慨,这8台古老的仪器见证了中国120多年的挫折与复兴,天文馆有责任把它们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第一次去近距离看古仪,发现上面有弹孔,挺震撼的。2021年,古仪回归100周年,我们博物馆要诉说历史以更生动的方式,也做科普。”
为搭建科普平台,北京天文馆对参观者的年龄构成、知识结构等进行了详细的数据分析,针对不同的观众群体,提供适合他们的服务。 其中既有让施一宽受益匪浅的周末公益讲座,也有刘洋师生为听众提供的义务讲解。
的确,天文学的知名度和影响之广是其他自然学科所没有的。
北京天文馆首任馆长陈尊贵在《中国天文学史》中写道:“世界文化无源不离天文学;世界科学发展离不开天文学。”
“天宫”已在我们头顶盘旋; “嫦娥”、“玉兔”开始登月; “天问”从屈原的诗句飞向火星; 让梦想一一实现,逐渐改变我们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人人知天文三代以上”在新世纪的跨度中不断升级迭代。